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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林方】氣息

方銳得知呼嘯已無他立身之處的當下,手不自覺地順了額前過長的瀏海,才意識到林敬言已經離開一陣子了。

 

曾經,方銳很討厭剪頭髮,但又老愛纏著林敬言幫他修剪一頭的亂髮。

 

小時候被粗心的理髮大媽在後腦戳了一個口子,造成方銳從此對剪頭髮這件事有心理陰影,至此後說甚麼也不肯上理髮店。

 

剛到呼嘯人生地不熟,隊長林敬言第一眼便覺得方銳這孩子長得好看,眼珠子時不時鬼靈精怪地咕溜轉著觀察著周遭。兩人對上眼,林敬言微不可見地皺了眉,方銳額前的瀏海幾乎掩蓋住雙眼,再仔細看又發現這孩子的頭髮簡直可媲美被狗咬出的造型,就算是個再沉迷榮耀的宅男也不至於讓形象如此糟糕。

 

帶著方銳去找經理時被託付了帶這孩子去理髮店的任務,他感受到對方臉色不太好。後來他決定先帶方銳熟悉呼嘯的環境,來到戰隊宿舍時,方銳才舒緩了緊張的臉部肌肉,說著會自己好好整理頭髮,可不能帶我去理髮店啊。

 

林敬言覺得有趣了,難不成這孩子一直以來都是自理門面嗎?他沒說出口,只問了為什麼不去理髮店,如果擔心錢的問題,這筆算在我身上還不至於讓小孩子操心。

 

聽到那三個字,方銳臉色又一陣白,彆扭地提及小時候慘痛的經歷,說著說著無意識撫上後腦的疤。

 

林敬言認為這事不能勉強,想了會兒,從自己的宿舍內拿出了大毛巾以及簡單的修髮刀剪,讓方銳坐在椅子上。

 

他說,我想方銳你害怕的應該不是剪頭髮,而是到理髮店那地方吧?去到那兒會讓你想起不愉快的經歷。那現在在宿舍我幫你剪吧,雖然技術可能...不,我敢肯定是不太好,你就將就點?

 

方銳愣了很久,沒想到是這樣的展開,他收起疑惑的目光,開始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呼嘯隊長,溫溫和和的一個人,但說出口的話卻不容人有一絲拒絕的威嚴在。

 

心頭糾結了幾回,牙一咬抱著寧可被錯剪頭毛也不願再進那鬼地方的想法,方銳鬼使神差地讓林敬言幫他圍上毛巾,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大氣不吭一聲。

 

林敬言莞爾一笑,靜下心仔細地幫他修剪過長的瀏海,臉部門面整理完畢後,他順手拉張板凳坐在方銳身後,專注在後腦參差不齊的髮尾一一剪齊,雖然這孩子的髮型非常糟糕,但意外地保養得好,滑順而不毛躁。

 

至於方銳這邊,心理陰影仍不時提醒著他,索性閉上眼,感受後頸皮膚上髮尾被剪刀輕微拉扯的力度,以及隊長呼出濕潤的氣息。

 

窗外的蟬嘶鳴著夏末的餘韻,空調不太靈光的運轉聲、耳邊刀片和頭髮磨擦俐落的聲音,以及沁入後頸皮膚內林敬言的氣息,使得方銳腦中不斷被嗡鳴聲充斥,漸漸安撫了不安的情緒。

 

林敬言畢竟不是專業的理髮師,為了修剪出可以見人的髮型,方銳原本過長的頭髮硬是被愈修愈短,等到林敬言終於騰出手擦掉自己臉上的汗水,大功告成的時候,方銳馬上衝到浴室。

 

他盯著鏡子前以往被埋沒在髮下的雙眼,側過身又看了略短的耳後,滿意地點點頭。林敬言跟著他走進浴室,站在方銳後頭,笑著把雙手放在他肩上,似乎也滿意自己笨拙的手法。

 

倒是方銳不太鎮定,林敬言撐在他肩上的手大又溫暖,隊長就是用這雙手撐起呼嘯戰隊啊,卻因為要幫自己修剪頭髮,拿起刀片這些尖銳的物品,方銳事後懊惱著。

 

但後來習慣了呼嘯的生活,方銳還是常常拉著林敬言幫他修剪頭髮,而林敬言也慢慢地剪出心得,技術愈來愈好,時常被方銳調侃哪天退役了不如就幫人剪剪頭賺點零花。

 

直到現在,方銳還是忘不了林敬言第一次幫他剪頭髮時鼻息間呼吸的頻率,氣息溫柔地覆蓋住那道舊傷口,彷彿是林敬言施下的魔法,從此解開了他深藏的恐懼。

 

林敬言離開呼嘯後的幾個月,方銳放任自己頭髮不斷長長,像是對戰隊態度任性的叛逆。現在戰隊不需要他,他自嘲著自己簡直蠢得沒出息。

 

下一步他也跟著林敬言離開了呼嘯,繼續往無垠無涯的未來邁進。

 

 


 

 

在H市混了幾天,對興欣網吧方圓幾公尺內熟門熟路的他,領著手機上QQ群老闆娘陳果發出的地址確認一番,推開了玻璃門的依舊是在賽場上狂酷跩樣貌的那個方銳。

 

「幫我剪個頭,順便染個什麼顏色...誒就雜誌上的這個吧!」

 

 

 

/end

 

 

 

 

私設呼嘯時期的方銳是黑髮,輾轉到興欣後染了一頭亞麻色。
太喜歡這回 @林方深夜60分 三個題目,忍痛擇一,最後有點跑題抱歉...請多指教: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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